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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自己？”
“对，你自己。”权珩语气微重，“能把你从疯狂的幻梦中解救出来的人，只有你自己。别人只能帮助，不可插手，更不能主宰，这是你追求的道，你才是这条求道之路的主人。”
权珩在疯帽子微怔的目光中笑了下，“我记得你说自己的出生是‘错误’，还喊过‘母亲’。”
疯帽子眨眨眼，转移视线：“……嗯。”
权珩失笑：“如果你对自由的执拗来自于幼时的遗憾，不如先将‘弥补和走出阴霾’作为信念，再一步步去探寻你想要的自由，或者说，你想要的救赎。”
走出阴霾……吗？
疯帽子眼中缓缓亮起光，“哦，你真聪明！我知道要怎么计划了！”
他小时候确实有件事没有做到……好像还有个该杀的人至今没有杀。
疯帽子激动地说完，就往无垢河方向跑：“我们快点完成游戏！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！”
“年轻人啊。”徐小妮笑着摇摇头。
她接着看向江槿，“走吧，你们也该出发了。”
“那你们呢？真的不走了，不回家看看吗？”江槿颤唇，“可你们不走，我又怎么能……”
“不，江槿，你得走。”
徐小妮看出他的心思，微重的语气后又布满希冀，“咱这没人知道这个国家以后的样子，所以你要好好地过去，替兄弟姐妹们去看看。”
江槿看着她盈着泪的双眸，珍而重之地点下头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这些物资你们拿着，是我们这些后辈的心意。”权珩取出数件棉衣，交给徐小妮和高平。
“前辈们，”权珩珍重告别，“保重。”
“好，快去吧，”高平轻声催道，“不要耽搁了这位女同志的治疗。”
“去吧。”徐小妮温柔道，“最后一程了，千万小心。”
他们说着，目送权珩等人离开，逐渐失了神。
“你说，咱国家，现在是什么样子啊？”徐小妮轻声问。
“看他们就知道，”高平回答，语气轻快，“吃得饱，穿得暖，没人敢欺负了！”
“也对，这就够了。咱那时候，就是为了这个。”
徐小妮摸了把眼泪，忽然打趣道：“哎，那以后阎王爷问咱下辈子投哪，你可别嘴瓢说错了。”
“不会问了，”高平笑道，“因为阎王爷上辈子已经问我了。”
徐小妮抬头看他，正好高平也低了头，笑着回答：
“——我告诉他了，都生在华夏。”
“那我以后，也这么和他说。”徐小妮也笑，眼泪却止不住地顺着面颊滴落。
她指尖的血晕红了棉衣，像是跨越无数时光后落在安宁时代的一滴泪。
——依旧是红色的，带着跨越近百年的赤诚与滚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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