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吧君子也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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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百五十四、如初见【5k5,求月票!】(第1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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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薇睐朦胧睡梦间,感受到檀郎在旁边躺下休息,还摸了她小脚、给她盖了被褥。


后面却又消失不见。


叶薇睐即将手持簪信,随胡夫等送旨队伍回京,这已是既定事实,因此这几日格外依恋檀郎,一到床上就是娇憨缠绵。


因此睡到半途,迷迷糊糊间摸到枕边人不在,格外敏感。


“檀郎?”


叶薇睐单手环胸,支起上半身,疑惑四望。


窗外拂晓,屋内昏暗。


也不见大白游荡。


枕边无人,余温尚存。


……


青年怀抱琵琶,一袭儒衫。


面无表情的来到了幽静小院的门前。


他站在门前的背影有些孤冷寂寥。


欧阳戎胳膊夹住琵琶,腾出右手,自左袖中取出钥匙。


打开了幽静小院的门扉。


他回首,离开槐叶巷宅邸后,一路跟随的白鲟已经消失不见。


又不知游去了哪儿。


欧阳戎推门之际,突然想起小师妹信上提到的大郎做的那个梦。


大郎入宫前一夜,梦见了他与小师妹大婚,大郎自己却在努力赶路,最后却怎么也赶不上他们的婚礼。


儒衫青年默然,进了院子,反手关上门。


他用力揉了把脸庞。


眸子幽漆如墨。


当时看信读到这一段,其实还有些笑话大郎。


直至现在,欧阳戎也做了一个梦,梦醒后怅然若失,就像梦是真的一样。


那种蓦然抽离出来的滋味,恍若隔世。


欧阳戎走到后院。


青石阶缝里露水正无声凝结。


青砖墙根有一朵蜷缩的苔花,泛着蟹青的霜色。


外面长街上最后一道更鼓声传来。


院墙青瓦上方的天幕,倾泻完了一夜的银河,仅剩下幽蓝色的纱幔,被晨雾浸透,快要翻身露出鱼肚白。


拂晓的风徐徐,院中的一顶秋千却没被吹动起来。


欧阳戎转头看去。


一只黑猫,趴卧在秋千上,卷缩梦寐。


他的脚步,似是惊醒了它。


黑猫抬眼,看清来客,张嘴打了个哈欠。


懒洋洋未动。


欧阳戎干脆挽起儒衫长摆,就地坐下。


坐在大堂前两级青石台阶上。


抱着琵琶,望着黑猫。


青年与猫对视。


他忽而摘下发冠上的白簪,捻着簪尾,在风声中,微微晃动。


“珑玲——珑玲——”


黑猫蓦然起身,跳至欧阳戎身边,绕着他转了一圈,伸爪尝试着去够冰白玉簪子。


黑暗中,青年似是笑了笑。


吱呀——!


伴随着开门声,院门那边同时传来一道脚步声。


轻柔细微,属于女子。


青石阶上,黑猫发现发出动静的簪子突然消失不见,面前坐着的青年也不见了踪影。


敏锐的猫眼都未捕捉到他的动作。


“公、公子?”


裴十三娘刚掩上院门,回过身,就吓了一跳。


妇人身子后仰,两手抱怀,有些瞪眼的看着黑暗中走出来的儒衫青年。


看清楚他脸庞后,裴十三娘才放下手臂,瞧了瞧外面的灰蒙天色,小声尝试问:


“您怎么还在这儿,妾身就说这门锁是谁开的,还以为是换班的丫鬟忘记关门,想着明日训斥。”


欧阳戎摇头不语,转身继续回到后院,在原来位置坐下。


来了生人,黑猫已经跃回院墙,警惕看着院中的一男一女,在青瓦上徘徊。


裴十三娘跟了进来,动作丝滑的贴着欧阳戎坐下。


娇躯上那件镶金线的黑绸长裙丝毫没有嫌弃青石台阶上的灰尘,与自家公子一起同坐。


欧阳戎低头重新系簪子,没有在意。


二人坐了会儿。


像在默契等待墙头后方的一抹鱼肚白。


裴十三娘紧了紧肩头的紫金披帛,御寒之际,眼睛盯着墙头的黑猫。


她突然打破了屋檐下的沉默:


“公子瘦了,和第一次见公子的时候比。”


欧阳戎没有转头,轻声:


“你还记得第一次见?”


裴十三娘格外认真起来:


“当然记得,妾身不会忘,若不是遇到公子,妾身还是个落入钱眼的铜臭商妇……


“记得第一次见,是公子第一天上任江州长史,那时浔阳做买卖的圈子里都说,江州大堂来了个年轻长史,是个正气君子,顶撞过当朝得宠的公主都没死,骨头比茅坑里的石头都硬。


“那时妾身实在好奇,在江州大堂外的人群里凑热闹,远远看了一眼,当时第一眼觉得……”


裴十三娘说到此处顿住。


欧阳戎望着天际,出神了会儿,还是如美妇人所料,问了句:


“觉得什么。”


见身旁公子脱离了些令人心忧的沉默,裴十三娘微微松口气。


她嫣然一笑,明艳大方,如实道来:


“觉得这长史小郎君,小脸怎么这么俊朗,比戏班子里的优伶都好看,当时妾身的心性还有些轻浮乖张,心道,这长史小郎君该不会是什么花架子,或是上面某位女贵人养的情郎,名头传言都是刻意安排上的。”


裴十三娘目露些许追忆之色,慨叹一声:


“妾身后来才知什么是世间一等一的伟丈夫,才知公子有多平易近人,才知什么叫‘君子藏器于身,待时而动,以钝示人,以锋策己’,多谢公子教妾身。”


欧阳戎沉默了下,说:


“王操之那小子,把你和六郎都带坏了,马屁是一个比一个多。”


“扑哧。”


听到某个一脸幽怨被“发配”洛阳的同僚,裴十三娘忍俊不禁,尔后收敛笑意,认认真真道:


“才不是马屁哩,是真这么觉得,不信公子多问问其他人,让他们说实话,看他们是不是和妾身一样,见第一面时注意力全在公子这张俊脸上。”


美妇人有些小女孩般的歪头道:


“妾身以前看戏,有一部小娘子们都爱看的戏,讲的是百年前北朝时一位宗室名将,骁勇善战,却容貌美若妇人,许是觉得自身相貌不能威慑敌人,于是雕刻了木制假面,打仗时就戴上,常以面具示人,后来一路勇冠三军,世人称颂,传为一段佳话。


“公子,你瞧,男子俊颜也是一种苦恼,确实会影响世人第一印象,而世人大多是乌合之众。”


欧阳戎板脸,淡道:


“男子只要瘦起来都不赖,我不过是自幼体弱多病,消瘦难胖,但也快了,等着吧,男子过了二十,一年一个样,我亦难免。”


“不。”


裴十三娘竖起一根手指,轻轻摇晃,眼神炯炯的盯着儒衫青年侧脸:


“在妾身眼中、心里,公子永远是初见时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郎。”


“哪能一直如初见。”


欧阳戎第一时间摇了摇头,没有转头和美妇人属下对视,他停顿了会儿,似是重复般的呢喃:


“若只如初见就好了,都停留在第一眼的时候。”


“若只如初见吗。”


说者无心,裴十三娘却细细咀嚼了下,忽然脸色有些期待的问:


“公子初见妾身时,什么印象?”


“忘了。”


裴十三娘不信,穷追不舍道:


“或是说,第一面在想什么,公子大可放心的说,不是什么好话好印象,妾身也不生气。”


她挪了下并拢的两腿,怀抱双膝,微微侧着丰腴身子,方便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欧阳戎。


美妇人满脸都是好奇之色,原本寂静的气氛,最后还是被她带入了聊天氛围。


欧阳戎安静少顷:


“想抽你。”


裴十三娘有些懵然。


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。


欧阳戎嘴角撇了撇:


“刚见时,你那副目无王法的嚣张做派,谁见了不像教训,就想拿根鞭子狠狠的抽。”


裴十三娘很快调整过来,懵逼脸色尽数收敛。


她妩媚一笑,当着欧阳戎与墙头黑猫的面,有些娇滴滴的抱胸低头:


“若是公子的话可以。”


欧阳戎板起脸庞,无语道:


“你正经点,是用鞭子真抽,不是浪荡儿戏。”


裴十三娘愈发埋首,羞答答道:


“嗯,可以,多抽,妾身爱公子抽。”


欧阳戎:……?


你不对劲。


欧阳戎迅速岔开话题:


“戴面具上沙场征战吗,我也有面具的。”


裴十三娘愣了下,没反应过来:


“啊,什么面具?”


欧阳戎轻轻摇头: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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