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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百六十三、回大女君,俺叫阿良【第二卷完!求月票!】(第2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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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!去吧,孩子。”


欧阳戎转过头,朝芸娘道:


“把傍晚寺里送来的僧衣,和我包袱一起拿来。”


他又朝阿青道:


“阿青去收拾行李,我随你一起过去,有些话和你说……”


阿青立即站起身,去往房间。


芸娘闻言一愣,站起身,两手有些无措的抓起围裙:


“现在就走吗,要不等明日再下山。”


她有些关心的看了眼外面:


“外面还在下雨哩,好像一时半会歇不了,雨天山路不好走……”


柳母望了眼芸娘。


后者立即合上嘴,低头去取欧阳戎的行李。


欧阳戎去了阿青房间,似是帮她收拾东西。


桌前只剩下老妇人,浑浊眼睛盯着炽热的炭火发呆,不知在想什么。


芸娘最先返回,拎着一只小包袱,与一迭藏蓝僧衣。


小包袱很轻,看外形似乎里面装有一份卷轴,没有其它衣物……芸娘好奇侧目。


约莫一炷香后,


欧阳戎与阿青一前一后返回主屋。


欧阳戎将手提的碎花包袱,交还阿青。


柳母、芸娘看见,阿青抱着包袱,小脸严肃,直直看着前方欧阳戎的背影。


她右手裙袖下隐隐藏着一只小拳头,紧紧攥握。


芸娘看了看碎花小包袱,上前询问:“只有小姑的行李吗,小姑给檀郎缝的那几件儒衫呢?”


阿青没有看她,摇了摇头。


芸娘与柳母循着阿青的目光看去。


发现欧阳戎已行至桌边,背对众人,从自己包袱中取出一份卷轴,摊开在桌上。


“珑玲——”


儒衫青年单手拔下发冠上的白簪子,放入画中。


又接连取下腰间裙刀、玉佩,还有怀中的龙虎丹盒等物,一齐放入画中。


接着,开始脱下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,也是一样,装入画中。


欧阳戎黑发披散,换上了藏蓝僧衣,伸手从卷轴中掏出一物,放置在桌面上。


他重新把卷轴塞入怀中,转过身来。


欧阳戎单手抚摸桌上那物,一脸平静的问阿青:


“东西呢?”


阿青右手伸出袖口,小拳头紧攥着什么。


他说:


“摔了。”


阿青右手一翻,拳头松开,一物笔直坠地。


芸娘与柳母眼神好奇,看见此物似是一块紫色玉石,隐隐有些熟悉。


噼啪——!


一声脆响,紫玉摔的粉碎。


众目睽睽下,四分五裂的碎玉,紫色渐渐褪去,还原为原有的乳白玉色。


“这、这是……”


芸娘与柳母对视一眼,恍然想到了什么。


她们与阿青一样,眼神齐刷刷的望向桌边换上僧衣的青年。


他已拿起手边的青铜狐具,低头戴在脸上,看不清具体的表情。


下一霎那,桌边的欧阳戎消失不见。


原地取而代之的,是一位木讷青年,身着同一件僧衣,但那张木讷的消瘦脸庞却令三女无比熟悉。


“阿山”偏头,看了眼她们。


阿青忽然喊道:“阿兄。”


柳母、芸娘不受控制的往前迈步,走了两步,接连顿住。


她们停在原地,深呼吸一口气,默契的没再上前。


木讷青年低头走向阿青,接过了她怀中包袱,来到少女的身后立定。


似是等待起来。


屋内悄然无声,众人屏气凝神。


“阿山”低头。


阿青站在最前面,眼睛盯着前方紧闭的木门。


一炷香过去了……两柱香过去了……


整个屋子依旧悄然无声,只有外面的风雨声,越来越烈。


今夜是一场大雨。


屋中央的火炭烧的正红,缓缓留下层层余灰,覆盖在表面,遮掩火红炭身。


“哐当——!”


院内陡然一阵夜风刮来,撞开了原本紧闭的门扉。


汹涌山风带着斜雨闯入屋中。


原被炭火烤得暖和的屋子陡然凉飕飕起来。


四人衣袖飘舞,盘中木炭褪去“灰衣”,红如烙铁。


离门最近的芸娘,下意识上前一步,就要掩门。


身子却在门前停顿。


门外缓缓走来一道高大的金发身影。


她迈入屋内,碧眸环视众人。


视线落在瘦竹竿少女的身上。


用独属于混血胡姬的生硬雅言问:


“是你摔玉,找本座?”


阿青胆大的仰头直视着这位神女般的人物。


外面明明风雨交加,她浑身上下的古制裙裳却未沾一滴雨水。


阿青用力点头:


“嗯!可以喊我阿青,我、我也要当越女!”


雪中烛无视众人,一字一句的问她:


“为何回心转意。”


阿青吸了吸鼻子,突然转头,朝柳母泣声:


“阿娘,我才不嫁人,也不拖累家里,我、我也给阿兄找份活计。”


雪中烛眸光转移,依次从苍发老妇人、盘发围裙小娘,还有僧衣木讷青年身上扫过。


瘦竹竿少女与木讷青年的额头都绣有一个“越”字,贱籍标志,来自已经倒闭的柳家古越剑铺。


阿青怯怯弱弱的问:


“神女,我是拜您为师吗?也能修道逍遥吗?”


曾主动留下紫玉的雪中烛,此刻却有些沉默。


她咬字生硬的问:


“可得一份逍遥,但要想好了,拜本座为师,从今往后你就是女君殿的人,以后会摘牌成新女君,从此,山下的婚约契书等羁绊皆要斩断,不许任性妄为。”


雪中烛看见面前少女似是回首,望了眼低埋着头的木讷兄长。


她浅浅一笑,深深点头:


“好嘞!”


雪中烛冷淡脸色缓和了些,准备转身:


“走,山下不宜久留。”


阿青刚迈一步,似是想起什么:


“等等神女……”


雪中烛打断:“你叫本座什么?”


“师……师尊。”


雪中烛轻轻颔首:


“本座是云梦剑泽女君殿首席女君,本宗放眼天下,是何等存在,你会就知道的。”


“哦哦。”


阿青小鸡啄米般点头,然后有些大胆的攥住高大金发胡姬的袖口,眼神祈求:


“徒儿想请求师尊一事,能否带上我阿兄一起。”


雪中烛冷漠摇头。


阿青哭着脸摇头:“那、那我不去了,阿兄不去,我也不去。”


雪中烛眼睛直直盯着阿青:


“本宗只收女弟子,不可破例。”


阿青立即指着他:


“阿兄只是找份活计,再照顾下我,他干啥都行,做饭干杂活都会做,还认识几个字,只要有一份稳定工钱,就可以,不求多,我家阿兄可老实了……师尊,咱们剑泽这么厉害,这种小事都不能安排吗?”


雪中烛听着听着,微微蹙眉。


柳母、芸娘立即哭腔求情:


“神女开恩,给他一次机会吧,也让兄妹俩能有个照应。”


雪中烛终于正眼看了看木讷青年,扫视了下身上那件藏蓝僧衣。


她问:


“你此前做什么的?”


木讷青年不敢抬头看人,闷声答:


“敲钟报时,寺北钟鼓楼,晨昏敲钟一百零八下,警醒诸僧。”


雪中烛呢喃:


“敲钟人吗……敲钟……丰山有钟……霜降而鸣……正好……”


也不知在想什么,片刻后,她忽道:


“抬起脸,让本座看看。”


木讷青年刚抬起脑袋,雪中烛陡然竖起剑指,直插他眉心处。


青年惊慌后仰,笨拙的摔倒在地。


雪中烛的剑指依旧到了他额头一厘处,没能躲过。


不过木讷青年似是反应过来,翻眼向上,望着悬在额心处的女子葱指。


她指肚隔空注入灵气,几乎是稍瞬即逝,便检查完毕,立即收手回袖。


没有一丝灵气波动。


雪中烛脸色寡淡,转身走人。


她也并不清楚,仅仅两息过后,某位倒地的木讷青年,体内丹田与奇经八脉上泛起的金光褪去,由虚返实……


“走吧。”


阿青立即走去,扶起木讷青年,跟在雪中烛身后,一起出门。


雪中烛重新取出一枚紫玉,往后一抛,落到芸娘怀中。


传来她的认真语气:


“云梦令不便再留,若遇难事,可再摔玉。”


芸娘低眉温顺:“是,神女。”


雪中烛大步出门,迈出门槛时,像是想起什么,随口一问:


“对了,你叫什么?”


阿青数女皆转头看向木讷青年。


“回大女君,俺叫阿良。”


话语微顿,他抬头看了眼雪中烛孤傲如天鹅的背影,一板一眼说:


“纯良的良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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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第二卷终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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