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帝座下第一走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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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94、赵都安:本公子陪你手谈一局如何(6k)(第2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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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棋手不该如此,你让我很失望,虞国没有比你更强的人了么?”


不……他不是因为输掉一局棋而破防,而是想到了接下来,将要承受的残酷后果……赵都安轻轻叹了口气。


文珠公主也露出夹杂怜悯与失望的复杂神色。


作为一名外嫁的公主,她在立场上无法倾向任何一方,但内心中,无疑期待陈九言守住虞国的颜面。


丹澈环视周遭一张张脸,与挤得密不透风的黄庭巷,平静说道:


“下一个,还有谁?”


无人应答!


连堂堂大国手都一败涂地,哪里还有人敢上来。


“有人已经去请其余几位国手,小和尚莫要嚣张!”有人呵斥。


旋即,有寥寥几人附和。


可更多人沉默悲观——这么久过去,其余几位国手,必然早已得到消息,却无一人到来。


哪怕真有人毅然赶来,可陈九言都输的这般毫无悬念的情况下,换成其他“棋待诏”,又能翻盘么?


今日之后,虞国棋坛被一西域少年横扫的消息,只怕要传遍大街小巷。


奇耻大辱,却无力抵抗。


文珠公主深深叹了口气,一时意兴萧索,缓缓起身,准备离开。


丹澈小和尚,再次环视众人,微笑道:“无人应战了么?”


然而,就在一片寂静中,瘫坐于原地的陈九言只觉肩膀上,忽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。


继而,失神的大国手只听耳畔响起一个陌生,又有些许熟悉的声音:


“侯大,你扶他去一旁休息。”


赵都安掸了掸衣袍,占据了尚温的座椅,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眼愣神的丹澈小和尚,笑道:


“请吧,本公子陪你玩一局。”


丹澈眨眨眼,目光越过他,看向正要离开的文珠公主。


“林公子?!”


文珠公主表情呆滞了下,吃惊无比地看向赵都安。


她觉得,这个林公子在胡闹,你一个连黄庭巷都第一次来的公子哥,何必要当众出丑?


任侠之气,也要量力而为。


这可不是打几个泼皮,救几个贫民那般简单。


丹澈却误会了文珠公主的意思,以为是她找来的厉害棋手,不敢大意,点了点头,抬手轻轻一抚。


黑白棋子簌簌回落棋盒。


“请指教。”少年僧人说道。


话音未落,赵都安一子打出:“别废话,我赶时间。”


……


……


西域使团下榻在京城的一座专门接待西域官员的驿馆中。


名为“金风馆”。


连日的落雪,将整个驿馆建筑屋顶也蒙上了一片雪。


太阳出来时,屋顶的积雪融化,反而格外冷些。


“吱呀。”


金风馆内,一座楼阁的窗户被打开,显出一名站在窗边的皮肤黝黑,如老猴子般的僧人。


红色的僧衣与头顶红色的僧帽在雪景中格外鲜艳,脖颈上悬挂的由白象牙穿成的珠串泛着尽管股,凹陷进去的眼眶中,满是思忖之色。


红教僧团上师“圣僧”感受着屋外涌进来的冷风,精神一震。


他的身后,桌案上摆放着一叠厚厚的“资料”。


其中既包含神龙寺近来境况,动向,以及相关人员的详细调查。


更多的,却还是今年以来,京城内声名鹊起的人物名单。


为了寻找“慧”,老和尚进城后,就命人搜罗调查。


名单上的名字很多。


并不意外。


女帝登基满打满算,才不到三个年头,今年朝堂动荡的厉害,单是倒台的官员就一长串,有人倒下,自然有人青云直上。


而朝堂上的势力更迭,传递到底下,则是更大范围的权力更替,比如裴楷之倒下,那京中依附他的诸多势力,人物也都换了一遍。


这就令许多新人崭露头角。


而在这份名单上,排在第一位的,毫无意外便是赵都安。


“女帝面首……会是世尊于人间化身么?”


红教上师轻声低语,而后自己都笑了,摇了摇头,将这个最大嫌疑人划掉。


虽说赵都安完美符合“慧”出现的时间点,但在老僧仔细查阅后,率先排除此人。


其中一个原因,与文珠公主的判断类似,都认为,赵都安身上立下的功绩,水分太大。


有很明显的,女皇帝刻意为其镀金的痕迹。


另外一个更重要,更核心的原因在于:


佛门世尊乃是心怀慈悲的神明,岂会化身为一个品行不端,恶贯满盈,被满城百姓称为“阎王”的奸臣?


这太不合理。


更不要说,赵都安在佛道斗法中,压制神龙寺了……哪怕“慧”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“佛门世尊”。


综上,红教上师将更怀疑排在赵都安身后的一些人。


比如修文馆的才子“韩粥”,就很符合想象,唯一不大对劲的是,韩粥虽是今年才进入修文馆,地位提升,但之前就已是有名的大才子,且也没有太大变化。


“果然,‘慧’无法那么容易被我等信徒找到,若一眼便看出,反而虚假了。”


红教上师轻声说,他那有如老猴子般的皮囊下,透出近乎狂热的皈依:


“不过,只要等与神龙寺的‘辩经’开始,‘慧’定然会出现。身为行走人间的世尊,哪怕失去了身为神明的记忆,但却必然有着强大的佛性与智慧,且会被佛法吸引……”


“所以,只要‘辩经’的声势足够大,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,‘慧’肯定会到来。”


红教上师压抑住急不可耐的冲动,深深吐了口气,忽然听到楼梯处传来脚步声:


“上师,神龙寺辩机僧拜见。”


老和尚挑起眉毛,转身将桌上的资料收起,而后亲自下了小楼。


很快的。


他在金风馆的会客厅中,见到了等在这里,一身白色袍僧衣的辩机法师。


……


辩机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,唇红齿白的模样,与被西域粗粝的风摧残多年的红教上师对比鲜明。


“阿弥陀佛。”辩机微笑与祖庭的人行礼。


红教上师也双手合十,诵念佛号回礼。


西域祖庭与神龙寺一脉虽冲突激烈,但场面上还是维持着表面和平。


双方见礼后,红教上师笑了笑,道:


“辩机法师竟亲临,莫非是要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,今日就在这里,与我辩经论法么?”


辩机洒然一笑,好似没听出对方的揶揄,笑道:


“圣僧哪里话,你我虽分居东西,却终归同属一脉,共尊佛法,莫非除了争斗,便不可来探望么?”


红教上师哈哈一笑:


“自无不可,法师想来,尽管来,若你想,来西域才好,相信法王必然欢迎之至。”


辩机缓缓收敛笑容,叹息一声:


“说来,贫僧的确已好多年不曾去西域,上次出塞,还是陪同玄印住持。


一晃已多年,不知塞外风光可好。不过贫僧在京中呆久了,俗事缠身,却是难以行走,不似我神龙寺的大净上师,行走自如。”


红教上师表情微变,也缓缓收敛笑容:


“法师此话何意?莫非你们认为,大净去了西域不成?”


辩机笑笑,不说话。


红教上师认真道:


“我们入京后,才知晓贵寺大净上师竟行刺朝廷官员,不知所踪,更惹得虞国皇帝大怒,举国禁佛……深表同情。”


呵呵……还同情,你们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吧,说的好像这个时候来辩经,不是为了打压一样……辩机面无表情。


只是这种事,对方不承认,便只能是一笔糊涂账。


“此事不必再提,我此次来,乃是奉玄印住持之命,通知圣僧已确定了辩经日期与地点……”辩机从袖中抽出一张帖子。


可就在这时候,厅外有一名西域僧人急匆匆走进来,用西域话道:


“上师!丹澈在黄庭巷,与虞国大国手陈九言对弈,大获全胜!”


“当真?”红教上师起身,露出灿烂笑容:“丹澈何在?”


那名僧人道:“还在那边,接受棋手挑战。”


“已是胜了,还不回来?”


黝黑的老和尚说道,然后看了旁边皱眉头的辩机一眼,忽然笑道:


“也好,如此大胜,我亲自去接他回来,法师,不如一同前往?”


丹澈?


这老家伙的那个弟子?


下棋胜过了陈九言?什么时候?


辩机脸色微变,起身道:“好。”


……


黄庭巷外。


已经近乎空空荡荡的京都棋馆门口。


“小天师”钟判站在棋院的匾额下,他身后斜背大剑“赤潮”,凶神恶煞的脸孔用面巾遮挡。


“君子六艺,有趣。”钟判扬了扬眉毛,大手抓住一名从棋院中奔出的棋手:


“发生了什么,这般热闹?”


那棋手吓了一跳,说道:“黄庭巷里,有人和西域和尚下棋,都去看呢。”


小天师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。


……


与此同时,黄庭巷中。


“啪嗒。”


赵都安又落下一子,望向对面如临大敌的丹澈。


棋局已过半。


—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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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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