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帝座下第一走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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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32、启禀陛下!赵大人在奉城……死了!(大章)(第2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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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,金銮殿外传来一声悠长的“急报”声。


饶是殿门闭合,亦可听闻。


群臣一怔,徐贞观也皱起眉头。


如非要紧事,宫中侍者绝对不会在上朝期间来报信。


“去看看。”女帝朝身旁站着的“女宰相”吩咐。


莫愁“恩”了声,立即走下台阶,飞快从侧门朝殿外去了,没过一会,莫愁返回,道:


“陛下,是从滨海道发来的军中急报!”


滨海道?军中急报?


徐贞观微微变色,忙道:“宣!”


殿门缓缓打开,一名禁军侍卫披甲入殿,单膝跪地,不敢抬头:


“启禀陛下!滨海道军府副将元吉与知府栾成署名,送回京中急报,涉及赵少保抓捕逆党匪首一事!”


徐贞观眸子一亮,下意识朝前走了几步,眼中透出喜色,隐晦瞥了下方的李彦辅一眼,只见老相国明显一愣,似没料到这般巧合。


才问了,那边就有了结果。


而既然千里送急报回来,必是有了收获。


群臣微微骚乱,都投以好奇视线。


徐贞观嘴角笑容已经浮出,按理说该亲自先行过目,但想着方才李彦辅的告状,她心中升起恶趣味,便道:


“急报内容为何?当众宣读给众卿一起听吧。”


“是!”


那名禁军应声,撕开密报信封,抽出内容,先匆匆浏览了下,明显愣神了下,却又不敢抬头,只好硬着头皮道:


“滨海道知府栾城、军府副将元吉启奏陛下。”


“赵少保入奉城,查明紫衫道人卢正醇……予以斩首……以其为诱饵,奇袭逆党总坛……”


“……紫禁山庄山体崩塌,逆党匪首庄孝成疑与赵少保以及所率部下,坠落悬崖……尸骨无存……”


“……后挖掘出残肢与物件……汇同抓捕逆党一百余人,押送赴京,不日抵达……”


静。


金銮殿上,蓦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

奏报开头时还并无不妥,而等听到赵都安与庄孝成坠落山崖,埋葬于山石崩塌,只找出残肢断臂时。


满朝文武如同被下了定身咒,所有人都愣在当场。


袁立嘴唇微张,似乎没有听清。


董太师似在走神,双目失去焦距。


李彦辅眼角一点点扩大,瞳孔收窄,同样被这个消息惊到了。


“赵都安……死了?与庄孝成同归于尽?葬身山崖?”


大殿门口,站在禁军附近的莫愁也定住了,她只觉脑子嗡的一下,心中生出强烈的不真实感,与荒诞的情绪。


那个讨人厌的家伙……死了?就这么死了?


莫愁突然心生不妙,猛地抬头,视线望向群臣尽头,高台上的龙椅前方。


那一袭身披龙袍的女帝身影。


肉眼可见的,徐贞观浑身僵直,珠帘后的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孔霎时间惨白,如同被抽干了精气。


然后……


这位天人境强者突然……踉跄了下……


没能站稳!


徐贞观朝后退出数步,只觉头晕目眩,天旋地转,她浑身无力,下意识扶住了龙椅的扶手,眼眶中,一滴泪珠近乎本能地,无意识地落下。


继而,大虞女帝用最后的理智,竭力压制住纷乱的心绪,吐出两个字:


“退……退朝。”


……


……


群臣散朝。


当满朝文武步履匆匆,神色或忧或怒或空洞或喜悦暗藏地走出宫,关于赵都安与庄孝成同归于尽的消息,以恐怖的速度,于官场疯传。


诏衙。


总督堂内,马阎今日没有上朝,按照日常习惯,坐在堂中批阅各堂口奏报。


忽然,堂外一道身影急匆匆跑过来,赫然是曾与赵都安打过交道的百户周仓。


周仓气喘吁吁,神色凝重,三步并做两步奔跑进来,过程中险些被门槛绊倒。


“督公!督公!出大事了!”


马阎隔着门就听到喊声,放下手中的纸笔,疑惑地看到周仓连门都没敲,直接闯了进来。


“发生何事?如此惊慌?”马阎起身皱眉询问。


周仓先喘了两口气,才道:“今日早朝……”


“早朝?今日朝中并无大事发生,有什么令你这般失态?”马阎疑惑。


周仓摇了摇头,伴随着摆手,说道:


“不是,不是早朝……诶呀,是早朝……不重要!是滨海道传来急报,赵都安,赵少保和庄孝成同归于尽,死啦!”


死了……死了……赵都安死了……


马阎脑子懵了一下,怔怔出神:“你说……什么?!”


……


……


赵宅。


今日一早,主母尤金花便拽着女儿起床,指挥府上的下人大扫除。


恩,主要是按照习俗将府上所有的被褥和沐巾等在院中晾晒。


“娘,这大冬天晒什么被子?”


赵盼抱着小京巴犬,嘟着嘴在屋檐下吐槽。


在她前方,整个院子里都被架上了一根根长竹竿,下人们正穿行其间,将被褥搭在上头。


尤金花在其中指挥,这会走过来一根手指头戳在了女儿额头上:


“难得这么好的天,不晒晒被子,都长虫了。再说了,等你大哥回来,总得有暖呵呵的被子盖才好。”


“……那不如买一床新的……”赵盼弱弱顶嘴。


尤金花就很气:“过两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节俭持家了?你大哥的钱是好赚的?不还是得跑那么远出差?拼死拼活?”
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赵盼叹了口气,正要转身离开。


忽然院子外头传来撕心裂肺一声哭喊:


“夫人呐!小姐啊,不好了!大郎没了!大郎没了啊!”


院中所有人一怔,同时望去,只见门口赵家的老管事跌跌撞撞跑进来,满脸泪痕,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。


隔着漫天飘舞的五颜六色的被单、被罩,将听来的消息哭喊了出来。


赵盼呆住,怀里的小狗滑落掉在地上,京巴犬痛呼一声,却似感应到了气氛不对,夹起尾巴不敢叫唤。


大哥没了……没了……少女脑子嗡嗡作响,只觉眼前那些床单瞬间失去了色彩,变成了黑白色。


她扭过头,下意识看向娘亲,却只看到尤金花一张脸苍白如纸,径直软倒在地上。


“娘!”


“快叫郎中!”


赵家一片大乱。


……


……


天师府。


深处的小院内,大榕树在这冬季依旧苍翠欲滴,连带整个小院中花草芬芳,仿佛与外界压根不处于同一个季节。


身材高大,眉目狭长的老天师张衍一坐在藤椅中,翻阅着手中那卷玉简天书。


忽然心中一动,望向院门。


片刻后,院门吱呀自行打开,一名神官小跑进来,恭敬地行了一礼:


“启禀天师,刚收到消息,赵都安与庄孝成在滨海道奉城坠落悬崖……尸骨无存……”


张衍一皱了皱眉毛,面色透出疑惑。


他的右手缓缓覆在面前的玉简上,双眸闭合。


继而,玉简上的一枚枚金色的文字挣脱天书束缚,人立而起,如同一群小人一般在玉简平铺成的“大地”上奔驰,欢呼争吵,彼此更换位置。


乱象持续了好一阵,小人一般的文字们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“新家”,纷纷融入玉简。


天书竟然通过文字的重新排列组合,变成了一篇新的文章,赫然是对这件事的占卜结果。


张衍一睁开双眼,扫视天书文字,眉毛微微扬起,似乎笑了笑,嘀咕道:


“滑头。”


旋即,他不甚在意地摆摆手:“知道了。”


报信的神官不敢再问,就要退去,忽然被老天师叫住。


张衍一想了想,说道:“等下陛下若来,便说我在睡觉,不见外人。”


神官愣了下,点头道:“谨遵法旨。”


……


……


皇宫,女帝寝宫外。


莫愁双手提着裙摆,脚步飞快地沿着绵长的走廊奔行而来,沿途一名名女官纷纷行礼,她都没有任何停留。


直到来到寝宫门口,她才停下脚步,小心地轻轻叩门。


“进。”


听到屋内的声音,莫愁松了口气,双手推开门扇,迈步进入。


关门后,又往前走了两步,掀开了阻挡寒风的帘子。


温暖的小厅内,博古架,书画,盆景,绿植妆点各处。


女帝换下了龙袍,恢复了一身白衣,黑发如瀑的打扮,她此刻静静地坐在茶几前,望着对面大花瓶中的修剪的极好的绿植出神。


她白皙绝美,恍若天上仙子般的脸蛋上没有什么表情,平静异常。


唯有那微微泛红的眼眶,才透露出此刻的女帝内心远不如外表平静。


“陛下?”莫愁小心翼翼问道:


“您龙体可还……”


“朕没事。”徐贞观声音也很平淡,似乎真的从哀恸中恢复了过来。


但莫愁却不敢掉以轻心,她清楚目睹了女帝在金銮殿上何等失态,而记忆中,她上一次失态还是三年前的玄门政变后。


“奴婢已经派人去警告各大衙门,不得谣传,讨论……奉城之事,那军中急报写的太过简略,且还不知真假,若传开只怕会引得有心人不安分……”


莫愁小心翼翼说道:“奴婢斗胆行此安排,陛下若觉不妥……”


“你有心了。”


徐贞观收回视线,转回头,朝她点了点头,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。


莫愁愣了下,她小心地走到女帝身边,试探道:


“陛下您……”


徐贞观看出了她的想法,轻声说道:


“你觉得,赵都安是个很容易就死掉的人么?”


“呃……”莫愁迟疑了下,道:“赵大人吉人自有天相,军中也或有误报……”


徐贞观摇摇头,她视线飘忽,好似望着南方:


“他离开京城前,朕送了他一枚传送宝珠防身,若遇危险,只要捏碎,就可挪移至千里外。


朕在想,如栾成的信函所说,在那紫禁山庄上,他是否有机会捏碎宝珠呢?


应该有的吧,毕竟……他上次出京,被大净和尚偷袭时,都知道将传送法器贴身存放……他这么怕死的一个人,会毫无准备吗?”


莫愁一愣,她终于意识到女帝并非悲伤过度:


“陛下的意思是……赵大人乃是……假死?”


——


ps:七千字章节,明天继续尝试大章。


感谢蓝色最美之球的五百赏,剑心京都大火的五百赏~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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