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帝座下第一走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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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46、女帝一笑倾人国(六千字求月票)(第1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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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世之战……这四个字升起的刹那,赵都安自己先笑了笑。


称得上“传世”二字的,大概只有贞宝与武仙魁明年的约战。


至于今日桃园中的比武,更像传世的注脚,不过倘若能与“天人境”比武牵扯在一起,也的确是偌大天下,无数武人心中最大的憧憬了吧。


“……既如此,时辰不早,即刻开始吧。”


徐贞观说完场面话,平静地宣布了试武的开始。


说完,她转身朝不远处一片下人准备好的桌椅坐席走去。


薛神策、董玄等看客也都跟随过去,连带赵都安也与一众供奉退到女帝附近。


场中只剩下七夜与宋进喜。


“第一场,青山剑客七夜,对决虞国供奉宋进喜!”


被拉开充作“裁判”的金吾卫统领大声宣布,继而也后退,将桃林空地交给两人。


双方皆为神章上品,黑布蒙眼的七夜站在原地,“看”向站在对面数丈外的供奉太监。


宋进喜脸上没了往日在赵都安面前的谄媚与嬉笑,凝重姿态与以往判若两人。


他缓缓解下腰间的刀鞘,将其横在平举于胸前,左手握刀鞘,右手握刀柄:


“请指教。”


七夜同样将那唤作“黑砚”的佩剑横向平举,摆出一样的姿态:


“好。”


这么不客气?底气很足啊……站在人群中的赵都安眉毛扬起,旋即目睹双方同时拔出刀剑。


“锵!”


春光中不分先后,响起两道出鞘声,一刀一剑,同时出鞘,宋进喜率先跨出一步,身影突兀“噗”的一下消失,只能瞥见地上一道“影子”以极快速度,宛若水下鱼雷朝站立不动的七夜袭杀过去!


“人呢?人怎么不见了?”董太师愣了下,身后的学士们也大为诧异。


“武神一脉中,亦有影遁之术,却与术士不同,乃是一种神出鬼没的步法。”海公公拢着滚边鲜红蟒袍的袖子,淡淡解释,又补了句:


“宋进喜擅蝴蝶刀法,潜心琢磨影遁步法多年,乃是一等一的刺客。”


说话间,持剑的七夜身后斜侧,地上一团阴影中突兀立起猢狲太监,一抹刀光如电,无声无息,斩向七夜后颈。


然而刀锋掠过,却削了个空,七夜早一息侧步拧身,长剑平静刺出。


“叮”的一声刺中刀刃侧面,将宋进喜击退数步,其“噗”的一下再次消失。


接下来,宋进喜如同化身藏匿于阴影中的顶级刺杀者,每一次都从不同角度突然掠出,一击即退,而七夜的应对,更是质朴简单至极,只有“斩”、“刺”两个动作。


“陛下,这白日厮杀,似对宋进喜不利。”


莫愁虽不通修行,但也明白刺客应潜藏于阴影中,如跗骨之蛆,而非正大光明的搏杀。


徐贞观姿态威严贵气,端坐于搬出的雕龙大椅之上,双手搭着龙头扶手,神态平静。


“莫昭容说的是,不过这七夜所修的武学,乃是极致之剑,看似波澜不惊,出剑却破坏力惊人,否则也无当日一剑破甲二十余,此等锋锐剑,同境难有人敌,宋进喜步伐功底极强,以游走之法,才能及时闪避。”


朝堂上武将顺位第一的薛神策平静分析。


果不其然,宋进喜不断凭借步伐躲避,伺机偷袭,而七夜则以不变,应万变,每一次出剑,剑锋都分裂出细细的黑线。


终于,又一次刺杀失败后,宋进喜闪躲不及,在身影转入“阴影”状态时,被剑气擦到小臂,霎时间鲜血涌出,染红衣袖。


供奉太监面色一变,彻底藏于暗中,只见一团团黑影围绕七夜游走,不知哪一个是真,哪个是假。


迟迟不再攻击,或伺机一次极佳的机会。


七夜只站立不动,单手持剑,手腕微抖,剑锋上的鲜血在地上溅出一条殷红血线。


凝重的气氛中,女帝身旁的桌案上一只沙漏内,细沙分秒流淌下落,意味着这一场的规定时间不断减少。


突然,黑布蒙眼的七夜耳廓微动,旋即,他侧方的一团奔涌而来的影子中,倏然站起持刀上掠的宋进喜!


然而,他的刀却突兀停在了半空,犹如被按下暂停键。


因为一柄雪亮的剑锋已经提早一步,抵住了他的咽喉。


“你输了。”七夜平静地收剑归鞘,迈步朝等在不远处的柴可樵与肖染走去。


宋进喜颓然地半跪在地上,鲜血顺着手臂,染红了刀柄。


充当裁判的金吾卫统领叹息一声:


“胜负已分!”


董玄等学士难掩失望,一众供奉心情沉重,薛神策却毫不意外。


“陛下,奴婢……”宋进喜颓然走到女帝御座前,半跪于地。


徐贞观平静说道:“你已尽力,下去疗伤吧。”


宋进喜感激涕零。


……


另一边。


七夜走回队伍,说道:


“意料之中的弱,接下来看你们的了。”


戴着斗笠,用细线勒住白皙下颌的肖染冷漠地扫了他一眼,视线投向对面的供奉们,低声说:


“那赵都安没有携带兵器。”


柴可樵点了点头,低声道:“或许他不准备上场。”


肖染难掩失望,却也不意外:“宵小之辈。”


她迈步走到场中,随意地将软剑拔出,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漠冷傲:


“谁来?”


一群供奉面面相觑,他们并不知今日出战的详细名单。


“肖姑娘这话说的奇怪,当日你我不是约定切磋?你又在找谁?”忽然,赵都安叉着手,慢条斯理走出人群。


他脸上挂着微笑,春风拂动发丝,与周围紧张的供奉们对比鲜明。


“赵少保?你要迎敌?”


“若没记错,这肖染乃是神章上品……赵少保已踏入上品了么?”


“有好戏看了。”


“不妙……赵少保修行时日尚浅,只怕……”


围观人群心态各异,但大体以担心居多。


哪怕如董玄这等凡人,也明白赵都安当日佛道斗法中,乃是“作弊”,借了太祖皇帝的佩剑,才击败天海和尚。


如今虽已过去数月,但赵都安公开出手的记录极少,上次与汤昭的交手,也是出其不意用了新法术才建功。


因此,哪怕赵都安屡创奇迹,依旧难免令人不看好。


“陛下……他……”莫愁迟疑地望向女帝,却见徐贞观面色依旧平静,似乎并不意外,同样令人揣度不出内心想法。


“你要与我交手?”肖染扬起眉梢,极为意外。


赵都安淡淡笑道:“你很惊讶?”


肖染忽然笑了起来,只是笑容有些冷:


“上次你以人数令我束手就擒,今日可没人帮你。”


顿了顿,她似乎猜到什么,瞥着后者空荡的双手,眼中不加掩饰的鄙夷:


“怎么?连佩剑都不带,是准备再召来太阿剑?无怪乎你有这等底气。”


赵都安却是很认真地摇了摇头,纠正道:


“胜你,何须用剑?”


何须用剑?是不准备动用太祖遗兵的意思?是了,这等切磋比斗中,若也要用,哪怕胜了也胜之不武……人群并无太大意外。


“不对,赵少保说的是何须用剑,而非用太阿。”学士韩粥颦起眉头,捕捉到了这个用词。


周围的学士们也注意到了,却并未在意:


“许是省去太阿二字而已,与青山弟子比武,岂会轻敌大意?赤手空拳?”


“或许,赵大人指的是用刀。”也有人猜测赵都安在玩无聊的文字游戏。


然而接下来的一幕,却令包括肖染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

只见赵都安单手背负于身后,右臂徐徐抬起,手指并拢轻轻一划。


“嗤。”


一截近乎短剑长短的桃木枝被切断跌落下来,给他随手抓在掌心。


赵都安手腕轻转,枝条上桃花纷落,只余光滑木剑在手中,他微笑道:


“这个,足够了。”


肖染愣住。


薛神策怔住。


海公公也抬起眼皮,露出少许诧异的神色,继而仿佛猜到了什么,扭头望向端坐主位,面无表情观战的虞国女帝。


人群中发出一阵低呼声,没有人预料到这一幕,而青山一侧的柴可樵一愣之下,却仿佛明白了。


“他想证明自己。”


“什么?”七夜抱着剑,姿态冷酷,扭头疑惑“看”他。


柴可樵眯起眸子,低声解释:


“江湖中不是都认定他武道平平,乃是依靠太祖皇帝神兵才沽名钓誉?故而,他今日索性连刀剑都不用,只以寻常桃木为兵。”


七夜皱紧眉头:


“此人疯魔了?他前些日子手段尽出,都敌不过肖染,今日这般也想逆转风评?除非他准备动用某些法器。”


柴可樵摇头:


“他若假借外物,那这折桃花以为剑的举动便毫无意义了,肖染只怕危险了,或许我们低估了他。”


七夜摇头道:“你对他太高估了,武道修为可不是权势,可以速成,他也配?”


……


场间。


肖染脸色一点点难看下来,她眼神冰冷:


“你不要后悔。”


赵都安笑着说: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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