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出大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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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六章:晚出庆安寺送周天师(第1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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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僧望着远处的夜空,带着一丝笑意:


“金蝉,看来这次是你赢了。”


周奕斜倚着寺边的七叶树,笑着接话:“大师怎知是我赢?”


“鹰扬府军大营火光冲天,老衲也瞧见了。”


“大师怎对世俗之事如此关切?”


老僧道:“庆安寺只是小庙,没有大佛,老衲要护住一寺香火,可比不得天师自在。”


周奕直觉这大和尚没那么简单。


听他这样说,也不去反驳。


只是心中有一个疑惑:“前夜我像是看到寺中有黑影闪过,敢问大师,真有人至庆安寺藏经阁吗?”


三池大师听到这个问题,眸光骤缩,紧紧盯来。


周奕心下警惕,暗中提起真气。


老僧双手合十,忽然道:“天师莫要再提此事。”


他像是在转移话题,打了个禅机:“离相无住,破除胜负之执。”


“天师今次大胜宇文成都,却没有沉在赢中,乃是脱胎于我相、人相。”


这老僧的理由太牵强。


周奕毫不遮掩:


“大师谬赞,其实我很在乎胜负,如果不让宇文成都吃点亏,今晚都会睡不安稳。”


哪知老僧又赞:“善哉,常以直心,正念真如,不谄不诳,天师与佛有缘。”


周奕被他逗笑了:“大师还是放弃吧,你没法赚我入佛门。”


三池大和尚摇了摇头:“在老衲心中,金蝉早已入寺。”


周奕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执着。


却见大和尚朝怀里一掏,摸出一本类似佛经的典籍。


见是给自己的,周奕带着疑惑拿过来。


就着寺外灯火一看,上书:《心禅不灭》。


“这难道是佛门武学?”


“可以说是,也可说不是,”老僧道,“这是老衲观佛经多年的一点体悟,算不上佛学,只是一门教人静心的功夫。”


“天师是道门中人,却不必担心沾染佛门因果,毕竟这只是老衲一僧之见。”


周奕来了兴趣,将典籍收起。


“多谢,但不知大师为何赠经?”


三池道:“我早想找机会将此经赠出,却没有碰到合适之人。”


“你就当...”


“这是老衲的一点救赎吧。”


说起这番话,三池大和尚的脸色阴晴不定。


他双手合十,掐滚佛珠,不久后才恢复平静。


“周天师,目下你该远离扶乐。”


“宇文成都败走,扶乐暂时会落入李密之手,他们知晓庆安寺实情,不太会给老衲面子,除非你成李密麾下一员。”


“另外...”


三池大和尚又道:“太康义军也守不住此城,宇文成都一败,张须陀便来。”


“宇文成都为私多于为公,张须陀忠臣良将,所行反之,老衲的面子同样没用。”


“你走之后,本寺僧籍册上,自会多出金蝉等三名来东土大隋求佛缘的龟兹居士,充当底蕴,天师不会怪罪吧。”


周奕能感受到老僧的善意。


这几乎是给他留下一条退路,当然,也不排除老和尚想赚自己入寺。


周奕微微一笑,“我不会拜入佛门,至于金蝉,那就顺遂大师的心意吧。”


三池大师慈悲一笑,目眺东方。


“我庆安寺本有一位老禅师,一生行善无数,天师想必也听说过。”


周奕想起那日僧众出城拜祭,点头回道:


“听说这位大师晚年祥和,坐化在苍岩山南端的一处石壁中。”


三池大师轻摇头:


“不,他并非坐化,而是度人不成,反招杀劫。”


话到此处,不愿再提,双手合十道:“善哉善哉...”


“周天师直往南下,暂莫回头。”


周奕看了老僧一眼,做了个道揖:“大师保重。”


老僧双手礼佛,目送年轻背影,直到他消失在沉沉夜色中。


可惜三池大师没有诗情,否则此情此景,定要吟一句‘毕竟扶乐三月中’,作一首《晚出庆安寺送周天师》什么的。


这天晚上,周奕并未出城。


返回之前的秘巢,也就是那间破落寺庙。


先打坐理气,半个时辰后,气意顺平,便翻看起三池大和尚给的《心禅不灭》。


稍微研究了一番,其中讲述‘应无所住而生其心’。


「无所住」指不执着于外境或心念,「生其心」则是在清净心中自然生起慈悲与智慧。


细细研读,


“这还真是一门静心之经,隐隐能让人抛弃杂念。”


周奕留了个心眼。


他搞不清楚三池大和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
万一这经文有什么忘情忘忧忘却俗世之类的陷阱,练完之后真变成金蝉子那可就糟糕了。


三池大和尚估计会笑死。


真被他给赚到了。


李密想赚我,三池大和尚也想赚我,看来我还挺吃香。


周奕这么一想,颇有些恶趣。


将经文与那包着油纸的家书一道放好,先安心睡一觉。


兴许是因为鹰扬府军栽了个大跟头,念头通达。


这一晚周奕睡得很沉,难得做了梦。


梦到夏姝与晏秋两小道童,还有角悟子师父。


梦到了自己骑着一匹白马,单雄信在挑扁担,矮胖道人扛着钉耙。


最后来到女儿国,娇滴滴的女王出现了,可她突然拔剑斩来。


看她样貌,赫然是独孤家的小凤凰...


周奕被独孤凤一剑斩醒,朝外一看天已大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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