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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考试正式开始,李平安笔尖蘸墨,字迹端方。
本次考题是“君子不器”。
越是简单的题目,越是难以深论。此题来自《论语·为政》篇,李平安深思片刻,以“盖器者形而下之谓,君子体道而周流,故孔子特揭其义曰‘不器’”破题。
想到这里,思路顿时清晰,陷入专注的状态,将脑海中的文字如泉水般流淌在纸面上,整个过程一气呵成。
做完四书文题,又作试帖诗题。赋得《雨中春树万人家》。
起笔:
御柳含烟翠,皇州沐露华。
云低双阙暗,雨润九衢斜。
……
李平安不遗余力的展露着自己的才华,不管哪个朝代,都对“神童”十分青睐,这是他的优势。
越是年轻的秀才、举人,越能彰显泱泱大国的气运,可当做国朝兴旺的祥瑞。
等做完全部考题,李平安胸有成竹的放下纸笔,提前交卷,打算给考官一个深刻的印象。
作为第一个交卷的考生,不仅惊动了其余学子,也引来考官的侧目。
“嗯?拿来一观。”
考官一目十行,身体前倾,神色微凝,读到高潮迭起之处,不由拍了下大腿,夸赞道:“好!”
他不由读出声来。
“若夫君子则不然:其蕴也,如元气之流行,无隙不入;其发也,若四时之错行,不代其序。
藏则渊默雷声,显则云行雨施,此其体之不可测也。”
考官满意的看着李平安,小小年纪,竟有如此独到的目光。
这内在涵养如天地元气周流不息;外在作为时,犹如四季更迭般井然有序,不违时序;静默时,如深渊沉寂却暗蓄雷鸣之势;显达时,似行云布雨润泽众生,隐喻德政广施……种种思想,都暗自契合了仙人的修行观念,令人惊叹。
‘此子是天生的仙吏苗子!’
至于那首诗作,在这篇文章的衬托下,倒显得平平无奇了。
考官放下考卷,温和的道:“回家等好消息吧。”
李平安心头大石落定,恭恭敬敬的对着考官一拜,“学生知晓。”
…………
风光回村。
虽然没有大红马,老牛也戴上了大红绸,图一喜庆。
倒是没有报子敲锣打鼓,那太张扬了,如今也算非常之时。
李平安刚回到家中,知道消息的村人上门道贺,络绎不绝,送鸡蛋的鸡蛋,送肉的送肉,李方叔更是忙前忙后,乐的好像自家的孩子中了秀才一般。
见丈夫与儿子归来,又得了好消息,秦氏一扫往日的忧愁,娇艳的脸上喜气洋洋,看得李荣舟一呆,“娘子,你越发好看了。”
“去去去!平安的好日子,你净在这油嘴滑舌,还不快去接待乡村父老?”
秦氏嘴上骂道,心里却像是抹了蜜,偷偷照着水盆,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年轻漂亮了。
这种变化,似乎练武后产生的。
心里打定主意,得多多练着养生功才是。
李平灿也高兴,老爹回来了,他心也就更安定了。
……
“十三岁的秀才,这可真是祖坟冒青烟。”
两个在村门口守值的村民,无不羡慕嫉妒的说着话。
正在此时,村口来了个摇摇晃晃的流民,“哥,给口吃的吧!”
“哪里来的,又脏又臭,快滚快滚!”
桃花村人不客气的道,人的悲喜并不相通,他们只觉得流民吵闹。自从知道了桃叶村的惨状,他们对这些外来流民相当警惕。
“哥,求您了,俺快饿死了!”
“算了,也怪可怜的。”年纪稍小的青年拿了两个喜饼子递给流民,“吃了快走,不许逗留!”
“好嘞,好嘞哥,谢谢哥。”流民佝偻着身体,点头哈腰,拿着喜饼一瘸一拐的离去。
等到桃花村民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,这流民身体陡然“噶擦噶擦”,骨头寸寸增长,转眼就变成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。
他看向桃花村,直皱眉头,感觉到了棘手,“怪哉,这村子里的人也太警惕了,莫非有什么宝贝不成?”
还有那探听到的李神童……能在大虞王朝读书厉害,冥冥之中,自有气运。
可能祖坟里埋了宝贝。
这汉子名为王立,也是州郡逃灾来的,自幼习武,胆大包天,一着不慎惹了大佬,被伤了武道根基,再无寸进。虽没有身死,却也迷上了风水。
王立始终觉得,自己风水不好,才会遭遇横祸,诸事不顺,总想着改运,一路逃难一路探听。
“挖人祖坟,这件事我一个人不好做,最好找几个帮手,从长计议。”
桃花村的木门只能挡住普通的流民,却挡不住他这样的高手。
但想探知别人家的具体消息,并非他的强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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