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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可以,他还真希望这世上有灵魂存在。
他想再见见爷爷奶奶,和他们说说话,告诉他们长大后一点也不好玩。
上完了香,他把所有的牌位上落的浮灰都擦了一遍,才回身铺了床,准备休息。
关了灯后,还在燃烧的香烛散发着微光,和它们特有的香气。
院子里的蟋蟀开心的叫着,仿佛在欢迎他回家。
闭上眼睛,他的心中杂念尽去,只有阔别已久的安宁。
很快,他就进入了梦乡,呼吸逐渐均匀。
而此时的祠堂中,正有许多他听不到的声音,在冥冥中环绕在他身边。
“乖娃呦,可算回家了,想死我了。”
“娃都长这么大了,成大人了。”
“再大也是我孙娃,是咱老李家的独苗苗。”
“看娃瘦的,娃在外面吃苦了。”
“好意思说呢?你们这些怂娃,一辈活不过一辈,要钱没钱,要权没权,娃可不得出去吃苦么?”
“我爷,你咋也出来咧?”
“我再不出来,咱老李家就断了根咧!”
“你再别说娃,你不也当了个厨子,伺候人算啥本事?咋没考个功名出来?”
“哎呦!高祖你咋也出来咧?”
“不光我出来,咱这一脉上上下下都来咧!”
“你们这些没出息的瓜怂,没个球本事,看把娃难为的,连个媳妇都寻不下,生你们一个个有个球用?”
“哎呀!老祖宗,你别生气,我们这不是都在想办法么?”
“娃能寻下媳妇,就是娃自己心里想不开。”
“咋想不开咧?”
“娃他想要爱情捏!”
“爱情是个啥?”
“就是两情相悦。”
“钩子大,柰子大,能生能养不就行了么?爱啥情呢么?”
“现在这年代,就流行这么!”
“那就想办法帮娃寻!”
“老祖宗哟!我们也想帮,但最多就能托个梦,帮不上撒大忙呀!”
“帮不上忙?我生你们这一窝有球用!”
“老祖宗别生气,能帮上,能帮上。我是娃他爷,我和娃他奶这些日子就给娃托梦,给娃教手艺呢!
只要娃越来越优秀,喜欢咱娃的女娃肯定越来越多,女娃多了,挨个寻也能寻个两情相悦的出来。”
“诶!还是你娃聪明,你们这一窝听见没有?都别闲着,都给娃帮忙去!有撒能教的,都给娃教给!
我还就不信了,我老李家上下几百辈,啥年月都熬过来了,这大好年景,还能把根绝了?”
“绝不了!我给老祖宗保证,要是不把娃帮扶好,我就不活咧!”
“你都死球了,还活个锤子!”
“唉!现在这年月日子过得好,不愁吃不愁穿,结个婚还麻烦得不行,还得要个爱情。
还是我那时候好,条件可以了,看上了就结婚生娃,啥爱情不爱情的,泼烦!”
……
李启文一觉睡醒,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。
这一觉睡得他疲惫不已,他做了个异常混乱的梦。
在梦里,他梦到了家族里的列祖列宗。
李家祖上人才济济,上至精通书法的翰林院编修,擅长音律的国子监祭酒,声名显赫的妙手御医,厨艺精湛的御膳总管,下至绿林镖师,成衣裁缝,木匠玉工,竹艺花农,三百六十行,行行有能人。
梦里的他,也和之前一样,仿佛亲眼看到了这些祖先的生平。
可梦里出现的祖先太多了,他脑子都快被挤宕机了,都快喘不上气了。
等他醒来,睁开眼时,才发现原因所在。
“呼噜噜~!”
他的胸口之上,一只圆乎乎的狸花猫正蜷着前爪,舒服的打着呼噜。
“我说怎么做这么乱的梦呢,原来是你压的。”
李启文拎着它的脖子,把它拿下了床。
但小花却自己又跳了上来,窝在他身边,呼噜声不停。
它死皮赖脸,李启文也没办法和它较劲,只能把热乎的被窝让给了它。
拿出带回来的牙刷和牙膏,他打开院里的水龙头,把积水放干净,就用冰凉的自来水洗漱了一番。
村里的自来水是地下水,当年村集体出资打的井,用泵抽水上来,输送到各家各户。
秦岭之中的地下水水质清冽,纯天然无污染,直接喝都没问题。
他刚刚洗好,西侧的院墙外就传来了林小婉的喊声:“启文哥!你起床了吗?过来吃早饭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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