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帝座下第一走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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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38、青山来人(6k)(第2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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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都安揉着大腿,龇牙咧嘴,感觉方才被一道电流打了一下,麻酥酥的。


徐贞观白的近乎透明的指尖丝丝缕缕的电光消失,她板着脸,仿佛没听清:


“赵卿方才说什么?”

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赵都安无语。


这女人,怕是被戳破心事了吧?不就是想尽快把我推上世间,然后能双修吗?


都是成年人了,怕啥……


徐贞观似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,但这种话题终归令她羞耻。并且她没说的是,今年看似一片大好下,实则危机四伏。


庄孝成宁肯牺牲,也要杀赵都安……这已说明,逆党被逼急了。


那八王……距离被逼急还有多远?


女帝隐隐察觉到了清朗天空后的阴云,她急切地想要提高境界,踏入真正的天人境。


与“龙魄”伴身的赵都安成亲双修,是一个法子,但一来赵都安还不知何时能踏入世间境。


二来,她也不知道,这法子能否让她更上一个台阶,史书中尚没有哪个天人境,是靠双修上来的……


相比之下,她更在意的,还是今年的“封禅”。


徐贞观忽然说道:“最晚夏季,朕就要南下洛山封禅。”


赵都安一愣,敏锐捕捉到了她的紧迫感:


“这么急吗?因为担心八王造反?”


“只是一方面,”徐贞观叹息道:


“按照太祖皇帝与青山一脉的约定,最晚明年年初,就是百年来,又一次我大虞皇室与青山比武的时间。这一次,武仙魁肯定不会放水,朕只能应战。”


是了,比武就在佛道斗法次年……因为本就是老徐眼红斗法,抄的……


赵都安皱眉道:“不能不比吗?”


徐贞观苦涩摇头:“不比便是认输,认输是有代价的。”


赵都安疑惑道:


“青山一脉似乎很执着于胜负,他们想要武道魁首的名声么?皇室也不是那么在意这个吧。”


徐贞观却摇了摇头,轻声说道:


“武仙魁想要的,从不是所谓的名头,他是个武痴,想的只有踏破虚空,登临‘人仙’境。所以他一直想要的,都是我皇室一脉的武神传承。”


赵都安怔住,这还是他初次听到这等密辛。


所以,双方赌斗玩的这么大吗?


涉及皇室秘传的根本,怪不得她如此重视……若输掉祖宗传承,且不说可能导致的后果,单单一个无颜面见列祖列宗,就是个要命的事。


赵都安突然也生出紧迫感来,倘若他没法在女帝封禅前晋级,只怕等贞宝晋级“天人”后,他更破不了防了……


可“世间”境哪里那样好踏入?多少人卡在这道关隘前一辈子。


至于让贞宝延后封禅,等他一下,更是形势不允许。


“接下来,我会争取尽快踏入高品的。”赵都安深吸口气,认真说道。


徐贞观看他一脸郑重模样,忍俊不禁:


“好了,顺其自然就好。对了,按照规矩,比武前一年内,双方要互下战书。


这一个百年,轮到青山派人来,到时候,青山派来的弟子还会与我皇室子弟……恩,如今就只有皇室供奉了,彼此切磋一番。”


切磋?赵都安眯起眼睛:


“那个断水流会不会来?”


徐贞观淡淡道:


“他若来,朕便亲手将其擒下杀了,刺杀朝廷命官,谅武仙魁也说不出话来。”


……看样子那家伙是绝对不会来了……赵都安想了想,说道:


“但向青山弟子收点利益应该可以吧?”


徐贞观瞥了他一眼:“不要做的太过。”


这是默许了。


赵都安嘴角扬起,目露凶光,断水流与青山割席,不好追究,但既有切磋的传统,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狠了。


尤其……赵都安上次出手,还是在湖亭烟锁湖上,而彼时他也只出了一记飞刀罢了。


换言之。


截至目前,整个天下的人,除了极少数如汤昭这种,领教过他的武技的人外,其余人对赵都安的修为的印象,还都停留在开挂用太阿剑的阶段。


更无人会想到,区区半年内,他已经在裴念奴一次次掀开头盖骨的地狱磨练下,飞速成长。


……


……


东海之滨,青城坐落于大地之上。


在这座由小镇扩成的城池后头,是终年大半截隐藏在云雾中的大青山。


青山之巅,面朝东海的那一座悬崖峭壁上。


穿着朴素麻衣,踩着草鞋,腰间悬挂一柄斧头,笑眯眯看着颇为和善的柴可樵踩着风吹雨打的台阶。


抵达悬崖之上。


耳畔传来东海吹来的海风,与“哗哗”海浪拍打绝壁的声响。


柴可樵恭敬地望向背对着他,盘膝端坐,面朝大海的那道魁梧身影:


“师父,弟子踏入世间境界了。”


独坐断崖的武仙魁骨架高大魁梧,一身粗布麻衣轻轻飘舞,粗糙杂乱的头发黑白间杂,以一条丝带随意束在脑后。


那一张约莫五十余岁中年人的脸孔上,眉心烙印的一枚如火红重枣色泽大小的印记隐约缭绕紫气。


这位当今天下,四位“天人”中唯一实打实的武道大宗师撑开眼皮,平静点头:


“不错。”


柴可樵咧开嘴,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,等待更多的夸奖。


但武仙魁只吝啬地点评了一句“不错”,就没了下文,只从袖中丢出一样东西:


“既已入世间,此行赴京下战书,便由你带队。”


柴可樵捏住飞来的潦草战书,挠了挠头:


“弟子去啊?听说去下战书的,还要跟宫里的人切磋。”


武仙魁淡淡道:“你不敢?”


“不是,”柴可樵挠头,面色古怪道:


“弟子听说,大师兄在外头刺杀那赵都安失败……虽说大师兄很早前就下山,但终归是一脉……那赵都安不是好人,上次弟子去京城,不过是踢馆,就给他调集大军围杀……”


“……”武仙魁似乎噎住了,片刻后没好气道:


“两国交战,不斩来使。那虞国女皇帝胸襟不输男儿,放心去便是,死不了人。”


柴可樵苦着脸,道:“弟子一个人去?”


“自己去挑人。”武仙魁似懒得与这个弟子说话,一挥袖子:


“滚吧”


柴可樵只觉劲风拂面,人如落叶般被海风高高抛起,摔在密林中。


等他爬起来,远远仰头望着断崖方向,碎碎念吐槽:


“我又没说不去……唉,山上但凡踏入世间境,就要下山去,如祖师所讲,如悬崖上的雏鸟长成,要给大鸟推下悬崖,生死有命,再无瓜葛……只有极少数留下守山,也不理世事,我如何请的出?恩……只能找我能打得过的了……”


柴可樵将战书揣入怀中,将腰间的斧头摆正,踩着草鞋沿着山峰往下走。


青山上,那漫长的山道每隔几百级台阶,就有人为开凿出的平台。


平台上有弟子修行,旁若无人。


柴可樵走到云雾中的第一重台阶,在雾中那几个守山师兄不善的目光中迟疑了好一阵,终于讪讪往下走。


第二重台阶上,他径直走向了一座茅屋,摇了摇茅屋外的铃铛。


片刻后,茅屋打开,走出一名二十余岁的女子,其穿着武人的衣衫,头发剪成齐耳短发,面色姣好,眼神幽冷,腰间悬着一柄细剑。


肖染盯着满脸堆笑的昔日江湖中柴家的少爷,冷冷道:


“有事?”


柴可樵微笑道:“我去京城下战书,你去不去?”


“没兴趣。”肖染面色一沉,就要摔门回去。


却听柴可樵幽幽说道:


“萧家虽然没了,但我记得,宫中还有一位萧贵妃吧?师姐不想去见一见她吗?论起来,她是师姐的姑母吧?下战书记得是可以在宫中住一段时日的。”


曾姓萧,后改为“肖”,也是玄门政变中,外戚“萧家”灭门后,仅剩一颗独苗的女子脚步顿住。


柴可樵继续加码:“师姐不想看看,姑母如今可还好么?”


肖染转回身。


二人继续往下走,抵达第三座平台。


柴可樵径直走向了一名持剑一次次斩破空气的,双眼用一条黑布蒙着的青年。


“呜!”


青年一剑斩出,空气凝成一道漩涡,他耳廓微动,停了下来:


“师兄有事?”


柴可樵笑眯眯道:


“你不是一直不服气那个赵都安么,为天海小和尚打抱不平?这次有个机会……”


“我去。”黑布蒙眼的持剑青年酷酷地说道,他一剑扫出,远处一株大树被切断,缓缓倒下:


“沽名钓誉之辈,残害忠良之辈,人人得而诛之。”


柴可樵笑容僵住,沉默片刻,说道:


“你知不知道,你砍的树当初是我栽的?”


蒙眼青年:“……”


肖染转身下山,眼神冷漠,她要去见姑母,若谁对姑母不好,便给她出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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